第25章 夜探

“杨大人，接下来我们去哪里？”一名捕快低声问道。

杨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，压低声音道：“还能去哪里？当然是去丹福巷！”

萧家的人虽然逃了，但解药还在他们手里，必须尽快拿到。

且不说席君宁接过杨宏递来的布包，打开一看，里面竟然只是一堆碎银子，差点没气得笑出声来。更让他恼火的是，杨宏竟然说苏锦汐把他给“卖”了，还把杏林堂也牵扯了进来。

席君宁气得咬牙切齿，心里暗骂：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！

想当初，他还赔本卖给她救心丸，眼巴巴地在这儿等着她回来。如今，竟然想用这几两碎银子就把他打发了？简直是痴心妄想！

“那个……这位公子，之前说的解药……”杨宏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席君宁二话不说，直接丢过去一个小盒子。

杨宏手忙脚乱地接住，连忙取出药丸塞进嘴里。

“谢展宸现在情况如何？”席君宁问道。

杨宏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就那样吧，被用了重刑，腿骨都断了。刚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，幸亏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喂了点药，才勉强缓了过来。”

席君宁闻言，眉头紧锁：“萧家的罪名还没定下来，谁敢这么折磨他？”

“还能有谁？当然是豫国公他们。”

杨宏也没多想，只当席君宁也是萧家的人，应该知道萧家的那些事，便毫无顾忌地说道，

“先前临川战败，萧家就已经被定罪，陛下下旨彻查，让豫国公他们主审此案。只要豫国公不把人打死，断了线索，谁又能说他半句不是？”

豫国公奉的是皇命，审的是通敌叛国的大罪。

就算动用大刑，那也是理所当然。只要谢展宸没死，哪怕被打残了，也没人会因此责问豫国公。

“不过你放心，我已经答应那个小姑娘，会找人混进牢里，替谢展宸看腿，尽量保住他的腿脚。”杨宏补充道，至于其他的，他也无能为力。

席君宁眯起眼睛，问道：“你们要请人替谢展宸看伤？”

杨宏点点头：“豫国公不敢让谢展宸死，所以会保住他的命。到时候，我会想办法做点手脚，换个大夫进去替他看腿……”

席君宁略作思索，提议道：“既然要请大夫，不如去请杏林堂的人吧。杏林堂的大夫医术高超，想要保住谢展宸的腿，没人比他们更合适。”

“可是杏林堂太招摇了……”杨宏有些犹豫。

就算他真的要帮谢展宸，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。

杏林堂可是京城最大的药行，里面的坐堂大夫更是许多达官贵人的熟人。到时候，一旦进了刑部大牢，岂不是立刻就露馅了？

虽说他得了苏锦汐的指点，现在不那么害怕罗瑜他们了，可能不得罪，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。

席君宁解释道：“杏林堂又不是只有一个大夫，里面也有几个不经常出诊的。”

他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我跟杏林堂的人很熟，大人与其去请不知底细的人入大牢，倒不如请杏林堂的。至少他们能够守口如瓶，也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，牵连到大人。”

杨宏听了，有些心动：“真的？”

席君宁肯定地点点头。

杨宏终于下定了决心：“行，我找机会去一趟杏林堂。”

……

苏锦汐和杨宏分开后，沿着巷子，小心翼翼地避开夜间巡逻的士兵，快速地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狗洞。

白天被打晕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，四周静悄悄的，没有任何异常。

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，确认没有危险后，这才飞快地跑过去，矮下身子，顺着狗洞又钻了回去。

夜色深沉，皎洁的月光洒在树梢上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。

将军府里一片寂静，苏锦汐从狗洞里爬出来后，沿着小路，悄悄地来到了杂役房附近。

白天遣散了不少下人，杂役房也空旷了许多。

那些房门紧闭着，上了锁，窗户却是开着的。苏锦汐找到了之前换衣服的地方，攀着窗棂，刚翻进去，准备换好衣服再回住处时，屋里却突然亮了起来。

苏锦汐吓了一跳，抬头一看，萧老夫人和陈妈妈正黑着脸站在那里。

“老……老夫人……”苏锦汐有些结巴。

“去哪里了？”萧老夫人沉声问道。

苏锦汐强装镇定：“我就是睡不着，出来在外面随便走走。”

“在府里随便走走，要穿成这个样子？”萧老夫人语气严厉。

苏锦汐脸色一僵，一时语塞。

萧老夫人面色阴沉：“过来！”

苏锦汐有些害怕这位老太太，毕竟她之前犯了错，而且白天萧老夫人那几鞭子，她到现在都还记得，那可是连那么大的花台都能抽得粉碎的。

要是抽在她身上，恐怕小命都难保。

她磨磨蹭蹭地挪动脚步，见萧老夫人正沉着眼看着她，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。

“老夫人……”她刚开口，萧老夫人就突然抬起手。

苏锦汐还以为自己要挨打，连忙闭上眼睛，却没想到老太太只是伸手拉住她的胳膊，把她拽到跟前，怒道：“撒谎都不会撒，也不看看你这一身的血，你当我是瞎子吗？”

萧老夫人见她脸上、手上、身上都沾满了血迹，脸色更加阴沉，厉声问道：“伤到哪里了？给我看看。”

“陈妈妈，快去拿药！”

苏锦汐愣了一下，眼看着陈妈妈转身要走，她连忙叫住她：“妈妈别去，我没受伤，这些血不是我的……”

“不是你的？”萧老夫人有些疑惑。

她伸手抹了一把，见血迹已经干了大半，苏锦汐的表情也不痛苦，这才确定这血真的不是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