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牢笼惊变

“罗校尉，此地乃刑部重地，可不是你戍营驻扎之地！”

“凡是踏入这刑部大牢的犯人，皆由我刑部全权看管，还轮不到你戍营之人在此指手画脚，撒野放肆！”

“本官不过是例行提审一名要犯，竟然就劳动你这般兴师动众，带着人马强闯大牢，莫非你戍营之人是想将我刑部的差事也一并接管了吗？！”刑部侍郎杨宏声色俱厉，怒斥道。

罗瑜锐利的眼神扫视着牢房内的每一寸角落，正欲开口辩驳。

杨宏唯恐他察觉到任何端倪，立刻拔高了嗓门，佯装怒不可遏地对着罗瑜身后众人呵斥道：

“豫国公，念在陛下旨意，特许您审理萧家一案，我刑部上下也竭力配合，但无论如何，一切都需按照规矩行事。”

“本官虽只是区区一个侍郎，官位不如您这般显赫尊贵，但也绝容不得一个七品校尉在此羞辱折辱，若不然明日我便要入宫面圣，请陛下明示，莫非豫国公也要将手伸到我刑部之事不成？！”

豫国公方玮庸凝视着满脸怒容的杨宏，语气平和地说道：“此事确是罗瑜孟浪了，他方才突然发现牢中差役尽数在外，而杨侍郎您却孤身一人身处其中，他也是担心牢中重犯生出事端，才会一时情急之下，冲撞了杨侍郎。”

杨宏勃然大怒：“本官审问重犯，自然不容许他人窥探，难道国公这是在质疑本官失职不成？”

豫国公连忙笑着解释道：“杨侍郎多虑了，我绝无此意。”

区区一个刑部侍郎，他还不放在眼里，可是这杨宏的妻族却是当朝中书令梁家。

梁家的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，出了名的护短，而且中书令职权极大，那老家伙也是个行事不讲道理的人，他也不愿意轻易招惹了他。

“杨侍郎不必动怒，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们有所冒犯，我在此向你赔个不是。”

“罗瑜，你方才行事太过鲁莽冲动了，有话不能好好说吗，做什么带人强闯的事情，还不快向杨侍郎赔礼道歉？”

罗瑜见牢房中空无一人，而且豫国公也开了口，他面色僵硬地说道：“方才之事是卑职鲁莽，还望杨大人海涵。”

杨宏冷哼一声，拂袖不语。

豫国公随即开口道：“杨侍郎，萧家之事你也略知一二，我和罗瑜奉陛下之命，正在严查萧家一案，恰好有些关于临川的事情要向萧家要犯询问，还请杨侍郎行个方便。”

杨宏内心极不情愿，之前那小子还藏在这牢房之中，万一被他们发现了，那事情可就万劫不复了，可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。

豫国公别看他表面上总是笑眯眯的，可他的行事手段却是雷厉风行，极为果断。

若真有事关萧家之事，他说出个“不”字来，恐怕还没等那小子露出马脚，他这边就得先让豫国公起疑心。

杨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：“我手头的案子还未审理完毕，不过既然国公爷要审问谢展宸，那我就暂且在外面等候片刻，等国公爷审讯完毕之后，我再进来继续办差。”

豫国公闻言倒并未多想，反正只要杨宏不耽搁他的事情即可。

杨宏提心吊胆地退了出去，径直走到了大牢之外，待杨宏离开后，豫国公示意罗瑜将他带来的士兵也遣散到大牢门口把守，牢房之中只剩下他和罗瑜二人。

豫国公面带笑容地问道：“谢公子休息得可好？”

谢展宸神色淡然地看着他：“还算不错，只不过这床板稍微有些硬。”

“高床软枕自然是有的，就看谢公子愿不愿意要了。”

豫国公笑容依旧温和，“昨日我来之时，谢公子你说记不清楚萧家的那些事情，说要仔细想想再来答复我，不知谢公子想了一夜，可曾想明白了？”

谢展宸轻蔑一笑：“想倒是想明白了，可你要的东西，我确实一无所知。”

“我不过就是一个寄养在萧家的谢氏遗腹子罢了，将军有什么隐秘之物，又怎么会交给我呢，而且国公爷也知道，我这人向来不学无术，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。”

“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将军他们出征之后的事情呢，你想要我出面指证萧家，那可真是太为难我了。”

豫国公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：“谢公子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？”

“萧缙已然身死，萧家上下也因通敌叛国，尽数葬身于临川，如今所剩的不过只有那几个女眷罢了，谢公子你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，又何必为了替萧家掩盖罪行，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呢？”

谢展宸耸了耸肩膀，一副无所谓的姿态：“那也没办法，谁让我纨绔不知事呢。”

“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会落到国公爷您的手里，而你又这么想要将军府的罪证，来诬陷将军的清白，我一定会早早地多弄些假证据出来，保证让国公爷您满意。”

豫国公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了几分。

罗瑜语气冰冷地说道：“国公爷，我看这小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，您又何必跟他多费口舌？”

“他不是骨头硬吗，让我来招呼他两次，再硬的骨头我也能给他打折了！”

豫国公微微皱眉：“你啊，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。”

他转头看向谢展宸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，“谢公子当真不肯说吗？”

谢展宸笑了笑，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：“我实在不知道国公爷您想要什么，不如你先跟我说说你想知道什么事情，也好能让我学着说一遍？”

豫国公眼中冷意更甚：“我本不想伤人，可无奈谢公子不愿配合。”

“罗瑜，好好地招呼招呼谢公子。”

苏锦汐紧紧地趴在床板之下，将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。

她屏住呼吸，透过那些杂草的缝隙，看着那双皂靴离自己越来越近，直到停在了床板的边缘，离她近在咫尺，她的呼吸都险些停滞。

罗瑜一把抓住那铁链，猛地用力一拖，直接将上面的谢展宸给拽了下来。

谢展宸踉跄着尚未站稳，就被狠狠一脚踩在了膝盖上，直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