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暗流涌

“即便如此，难道你不是也盼着她离开吗？”

萧二夫人面色铁青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：“这不一样！”

她答应婆母放儿媳离去，是怜惜她们年纪轻轻便要与萧家一同走向绝境，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乐于见到齐兰芝在儿子尸骨未寒，头七都未过之际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脱身，甚至不惜使用这般卑劣的手段。

“有何不同？”

萧老夫人见她怒火中烧，反倒平静下来，缓缓说道：“你既想放她走，她也一心想离开，一纸放妻书了断关系，对双方都是解脱。强留一颗不属于萧家的心又有何用？徒增怨恨，最终反目成仇，只会引来更大的祸端。”

如今的萧家，实难承受任何风波。

萧二夫人并非不明事理，只是心中那股怨气难以平息，只觉得这些年来对齐兰芝的善待，都喂了无情的狗。

萧老夫人深知自家二媳妇外柔内刚，心气极高，便劝慰道：“这一天迟早会来，她早些闹出来，总比日后再生事端要好。你也别再置气了，去看看你大嫂吧。”

劝退萧二夫人后，老夫人才转过头，目光落在霍瑾和魏婉芸身上。

“这放妻书，你们务必收好。”

“祖母……”

霍瑾和魏婉芸张了张嘴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被老夫人抬手制止：“先听我说完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，也感激你们在云熙死后，对萧家不离不弃。只是天有不测风云，谁也无法预料萧家未来的命运。”

“这东西你们拿着，你们依旧是我萧家的媳妇。若是萧家能够渡过此劫，自然是最好，往后我会将你们视如亲孙女般疼爱。可若是……”

萧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，

“若是萧家不幸遇难，你们也能凭着这放妻书，为自己寻一条生路。”

霍瑾和魏婉芸眼眶通红，想要拒绝。

萧老夫人却不由分说地将放妻书塞进她们怀中：“拿着吧。”

二人最终还是收下了那放妻书，只是泪水挂在脸上，显得格外凄楚。

萧老夫人心中不忍，便转头看向苏锦汐，不等她开口，苏锦汐便主动说道：“我和大公子尚未成亲，放妻书便不必了。只是老夫人，眼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且放下，最重要的是尽快将谢展宸救出来。”

霍瑾和魏婉芸还不知晓谢展宸被捕之事，霍瑾急切地问道：“六弟怎么了？”

谢展宸虽非萧家亲生，但府中上下都以六公子相称。

苏锦汐沉声道：“他被戍营的人抓走了，戍营校尉罗瑜亲自押解回京，现在应该已经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了。”

“老夫人，如今刑部必定戒备森严，想要混进去并非易事。我想问问府中可有人脉，能帮我进入大牢？”
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萧老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
苏锦汐神色肃然：“我必须见谢展宸一面，告诉他我已经回到京城，也要让他知晓萧家女眷平安无事。”

“临川战败本就疑点重重，萧将军和大公子他们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来得蹊跷。”

“我不相信萧将军他们会做出这种事，可是陛下直接下旨，要将萧家剩余之人全部抓捕，不留半点情面，京城之中恐怕有人与临川勾结，意图将萧家置于死地。”

“谢展宸半路被抓，情况不明。若是不让他了解外面的情况，我担心有人会拿萧家的人来逼迫他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”萧老夫人眸色一暗。

“我担心他们会拿你们的安危，诱骗他开口。”

谢展宸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外奔波，对京城的情形一无所知，更不清楚萧家如今的处境。

他半路被抓入京，若是有人存心要陷害萧家，只需哄骗谢展宸开口，便能将萧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
萧老夫人显然明白了苏锦汐的意思，她皱眉道：“萧家的人脉大多都在军中，就算朝中平日里有几个关系不错的，如今看到萧家这般境况，恐怕也是避之不及。”

偷偷潜入刑部大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，更何况要探望的是谢展宸。

苏锦汐闻言，咬了咬嘴唇：“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。”

霍瑾在旁突然开口：“苏锦汐，你当真要帮助萧家？”

苏锦汐坚定地说道：“我若不是为了萧家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到京城。”

霍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想起苏锦汐与萧云熙的婚约，咬了咬牙说道：“我知道有一个办法，或许能让你进入刑部大牢，而且不会惊动其他人，只是有些冒险。”

苏锦汐连忙问道：“什么办法？”

霍瑾说道：“上次我跟四哥出城踏青的时候，偶然遇到了刑部侍郎杨宏，意外得知他在丹福巷那边养了个外室，那外室还替他生了个儿子，已经快两岁了。”

“杨宏府中的夫人是中书令梁家之女，家世显赫，杨宏这桩婚事本就是高攀，能走到侍郎之位也全靠梁家帮扶。要是让他夫人家里知道他豢养外室，他现在的官位恐怕也就到头了。”

苏锦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：“可知道那外室在丹福巷何处？”

霍瑾摇了摇头：“我只知道就在丹福巷里，具体哪一家并不清楚。你如果真想进入刑部大牢，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试试。”

她顿了顿，又说道：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苏锦汐却立刻拒绝：“你不能去！”

霍瑾刚想反驳，苏锦汐便开口说道：“眼下将军府外到处都有人监视，你的身份和容貌知道的人太多，贸然出去要是被人发现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。”

宫中已经下旨圈禁了萧家众人，霍瑾身为萧家四少夫人，若是擅自外出，那就是公然抗旨，而且目标也太大了。